我在修真世界有一間神奇的小酒館 第3章 時日無多
蘇柔鳶的“嗬嗬”輕笑並未讓少年惱怒，他轉頭向李立命令道：“房間準備好了？”
李立點頭：“公子請隨我來。”
少年絲毫不客氣，抓起李立肩膀將他扔上階梯：“帶路。”
李立身體一晃，除了睡覺時才離身的柺杖此刻也不由的鬆開，順著階梯往下滑到了地板上。
他雙手急忙抓住欄杆才勉強穩住身體，隻是他的跛腳卻無論如何也踏不上了階梯第二層。
蘇柔鳶撿起柺杖遞給李立，帶著一絲惱怒道：“陳公子真是好一副尊愛老幼的模樣。”
“凡人而已，死不足惜。”陳子翡搶過柺杖，雙手將它折斷，隨後扣住李立喉嚨，提上了三樓。
李立身體背脊冷汗一冒，身體隨著陳子翡手掌的鬆開而癱軟到樓板上。
他喘著粗氣，用了一小會時間平複呼吸。半柱香之後，他終於抬腳向前走出。
接下來的事情變得些許簡單，隻是耗費的時間更多。
陳子翡等得煩躁，又把李立抓了起來，走到第三間房門前，“這裡？”
李立點頭，“公子請入內，看看合不合適。”
陳子翡撥開李立的身體探出身子在房間內看了一週，臉上依舊是莫名的高傲，他拍了拍肩頭，或許是灰塵落到了他身上。
“差的太多了。”他轉身向蘇柔鳶邀請著說，“夫人，這裡設施真是簡陋，不如與我一起回家？”
“不必。”蘇柔鳶扶起被陳子翡撥開摔在地麵的李立，不忍心地說道：“下去吧。這裡我來就好。”
李立點頭：“麻煩了。”
他拖著跛腿，走的非常緩慢，古稀之年的老人家行動起來也都會比他快些。
李立可惜自己的手拐，如果不是被陳子翡折斷，它是可以壽終正寢的。
雖然它的確算不上昂貴，但卻是他用過最順手的一根。感覺上，比他自己做的不知好上了多少倍。
李立攙扶著樓道扶手下了樓，筆直的背仍舊筆直。
蘇柔鳶像是看到了一棵高聳的蒼鬆，她覺得李立的背影在這一刻莫名的高大了起來，連帶著他跛腳的影子似乎都充滿了說不明的神秘。
李立用了半刻鐘才下了樓，蘇柔鳶回過神，平靜地看向陳子翡。
“有什麼事？”
陳子翡自顧自踏進了房間內，坐到椅子上說：“不如進來我同你詳細說說？”
蘇柔鳶走進去的瞬間，陳子翡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，他一揮手就將房門關上。
待蘇柔鳶坐到身邊，陳子翡才說：“這次機會，我想我們可以合作。”
“不必，我一人足矣。”幾乎是陳子翡說完的瞬間，就得到了蘇柔鳶果斷拒絕的回答。
這讓陳子翡驚了一下，蘇柔鳶的回答確實在他的意料之外。他原本想的是她會看在他背後的麵子上，說“考慮一下”。
但現在卻是她肯定的拒絕。
“確定？”陳子翡說，站了起來，又對蘇柔鳶說，“那你去休息吧，禁區明天或許就開始了。”
“嗯。”
兩人的對話轉折的很快，蘇柔鳶從陳子翡房間出來，推開自己的房門時，纔想起來應該先去看看李立。
他的腿腳不便，也不知道是否安全到達了樓底。手拐又被陳子翡折斷，顫顫巍巍的下樓，對他來說相當不容易。
蘇柔鳶下樓後，看到李立已經坐在鍋爐前，繼續架著火，燒著熱水。
鍋爐裡的水這時開始沸騰，滾滾熱氣噴湧而出。
蒸汽升騰而上撞在微黃的房梁上，蘇柔鳶在升騰的蒸汽中看到了李立有些躊躇的臉。
“老闆，我來拿些熱水。”
李立抬起頭：“哦，好。你們的問題解決了？”
“嗯。”蘇柔鳶說，“他在這裡住幾日，同我一樣是要進入禁區尋找機緣的，他房間的費用，我一起給。”
李立站起來，提起木桶，拿起水瓢盛上熱水倒入桶內：“冇問題的，蘇仙子。”
一會後他盛了兩桶水放到地上，“水打好了，就麻煩蘇仙子自己拿上去了。”
“無礙。”蘇柔鳶提了水桶往樓上走去，走到二樓時，碰上了沖沖下樓的雲諾。
兩位似乎是有什麼仇恨的過去，雲諾見到蘇柔鳶提著的木桶，冷哼了一聲彆過臉去，扶住樓梯，一躍而下。
雲諾身體輕柔地落到大堂的地板上，才穩住身影就朝著李立的方向喊道：“老闆，熱水還冇燒好嗎？”
李立微笑著迴應：“已經熱了，隻是我的腿腳不便，遲遲未能給您送上去，實在抱歉。”
雲諾急忙擺了擺手：“怎麼會。你做的已經很好了！”
她四下望瞭望，看到了灶爐邊放著的乾淨木桶，她拿了起來，又拿來了放在李立右手邊的水瓢，自己打起了水。
木桶不是特彆大隻，隻是和雲諾纖弱的身體比起來還是要大上幾分。
也好在雲諾力氣不小，提起盛滿水的木桶來也不覺得吃力。
雲諾提著水桶向樓梯走去，走到了樓梯口一隻腳踏了上去，她又回過身來笑著說道：“老闆，謝謝啦！”
“不客氣，有何需要吩咐一聲。”
“嗯，好。”
李立看著活潑的身影提著木桶飛快地到了樓上，直到聽見雲諾關上了門，他收回了目光。
有那麼一瞬間，他想到了以前。
他不得不承認年輕真好，有一具完好的身體更好。如果他的身體不殘缺，他的糟心事或許會少上那麼一些。
灶台內的柴火終於燃儘，產生的細微白煙從灶口蔓延了出來，它們撲向了李立的鼻腔，飛快地鑽進了他的肺部。
突如其來的刺痛致使李立開始了劇烈咳嗽。
他奮力起身，努力平緩自己的呼吸，可刺痛彷彿刺入了喉管之間，一時間難以平複。
李立站起，踉蹌著拖著跛腳走向屋外，星光下的地麵還有些影子，這點微弱的光很巧妙，讓他不至於連路都看不清。
他摸索著躺到屋外樹樁下的長椅上，又繼續咳嗽了好一會，刺痛的感覺才逐漸消失。
或許是咳嗽太久了，他覺得他的心臟也有些疼。
他撩開衣服，看到心臟上那團黑色的印記，此刻正隨著心跳而產生著細微的湧動。
黑色印記相比於幾天前大了不少，隨著心跳傳出的疼痛讓他突然明白他的時間也許不再多。
他穿好衣裳，閉著眼，在長椅繼續躺了好一會。直到寒霧瀰漫，清冷把半夢半醒的他凍醒，他才知道這時已經很晚了。
遠處鎮上街道傳來兩聲脆響，接著就是打更人那不小的聲音：“天乾物燥，小心火燭。”
已經二更，即便李立此刻不困他也知道自己必須要去睡覺了，他的身體不允許他徹夜長談。
他忍著疼痛起了身，然後他聽到了細微的聲響，他扭過頭看到蘇柔鳶披著頭髮走了過來。
夜變得冷了，蘇柔鳶穿著單薄，寒冷使她不自覺裹緊了衣服。
“蘇仙子還未休息？”
“嗯。老闆為何事所擾？”
“一點小事，出來一會，剛纔就散了。”
“為陳子翡？”
“原來他叫陳子翡，很不錯的一個名字。”李立想了想說，“倒不是為他。他對我而言，隻是一個挑剔的客人而已。還不值得讓我煩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蘇柔鳶說，“老闆心境不錯，我先去休息了。”
“嗯，蘇仙子慢請。”
蘇柔鳶走在前，李立跟在後；蘇柔鳶上了樓，李立推開櫃檯之後白天裡一直掩著的門，他鑽了進去，關好門，躺上了床。
三樓之上的三個人給小酒館增添了一些人氣，或許是因為仙子的名頭太響，又或許是因為彆的什麼。
天才亮時，李立就聽見了敲門聲。